水的写意画|水的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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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彝良多水。

    彝良的水大多是没有名字的，境内两条稍大的水倒是有正二八经的名字：白水江，洛泽河。前者显得迤俪，后者充满古意。不过，它们只是金沙江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支流。水上无航船，也极少有渡船。说它们是河是江，其实只是大一点的溪水。

    跟江南水乡不同，彝良多山，到处是峡谷，水便在峡谷中流淌。水在迂回处，便冲荡出一块平地；一般说来，在这样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些雅致的镇子，譬如白水江边的牛街，洛泽河畔的角奎。因了水，这些镇子也显得尤为可爱。此时的水不再湍急，它们舒缓，窈窕，庄重，散步一样从镇子中间或旁边流过。

    彝良的水是清亮的，即便是上述白水江与洛泽河，一年也有大半时间清清澈澈。说也怪，水边竟多美女。长在水边的女子，大多出落得水灵，就算长相平常一点，皮肤也白净净的，很自然，不是某一种化妆品所能达到的效果。

    有水便有桥。彝良的历史不是很古老，古镇牛街也只千年历史，其他镇子，大多是几百年百来年的，因此极少看得见那种古色古香的画里的石拱桥，现有桥多是近年才修建的，用石头，用钢筋混凝土，长长的，宽宽的，精精神神，大卡车在上面跑起来，稳得很。

    设若来了灵感，想画幅有点意境的画儿，可画水上的铁索桥。铁索桥大都是解放前留下的，每一架都锈迹斑斑，有的甚至已破败，一看就知道有些时日了。那样的桥很多，白水江上有，洛泽河上也有。毕竟桥不是修来看而是修来过水的，从前经济不发达，因而架铁索桥是很好的举措。下面两股铁索，上面两股，下面铺上木板，上面的就做护栏，一架桥就这么简单。走在上面，摇摇晃晃，不过过桥的大多是两岸的居民，在上面天长日久惯了，即使背上百来斤走过，也决不会面色苍白口里发出尖叫的。胆儿大的，骑着自行车在上面过，还悠哉乐哉的，很有点浪漫的情调。这是入画的景物，以至真有拍电影的人，大老远跑来照个景儿。

    水是鱼的天空，里面自然有鱼。这些年，水里的鱼逐渐少了，不过有时也能见到网鱼的人。水不深，能没得过大人头顶的地方毕竟不多，因而网鱼的人用不着乘船，也不划竹筏皮筏，只赤脚走在水齐腰的地方，把个渔网一撒，再一收，运气好便能网住一两条。垂钓是需要心境和耐心的，偶尔见到蹲在岸上垂钓的，大多是上了点岁数的人；而且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并非专为鱼而来的。水里除了鱼，尚有石蚌。这东西既聪明又愚蠢，白天躲在水里叫，非有登天的本事是捉不到它的；而在夜晚就不一样了。三五个约在一起，每人持一根电筒，顺着河边走，这时的石蚌正蹲在石头上乘凉呢，它看见光就会一动不动，只要孩子们一伸手，它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水自然也是孩子的乐园。小孩子是不忌讳自己赤裸着身体的，在水里游，身上有那么一丝半块布片总觉得不自在，所以干脆脱得一点不剩。夏天天气热，常常可以看到一群光不溜啾的孩子在水里游耍。大人和老师固然很担心，怕出事，可是孩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总能找到机会下水。水性好的在深水区游，水性不好的就在浅水里。胆大的孩子会游到急流处，或是从高处一个猛子扎下来。也有头碰了个包腿划了条口什么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玩水的兴致。玩够了，就躺在水边的沙土上，用稀泥把彼此的全身涂抹起来，怪模怪样的。此时如果不小心被父母看见，惨了，玩水的孩子连裤子也不要，顺着河滩就逃跑。，一个追一个跑，那情景也很有意思。

    顺水而上或逆水而下，一路风光无限。溪水九曲回肠，在山谷里绕来绕去，水势时而急时而缓，让人想起跋涉的艰辛。瀑布随处可见，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白白亮亮，泼墨画一般，很是迷人。瀑布之下，大多会有一个水塘，水很清澈，能够见底。水两边的山，也是美景。山势陡峭，峭壁上挂满绿树，岩壁偶尔露出粉白的肌肤，像抱着琵琶半遮面的女子一般，显出几分娇羞。那么陡的山峦一截一截直耸霄云，与天连在一起，气势不凡。地势若是平缓了些，闪开一块庄稼地来，便会有稀稀落落的庄户人家，要是再开阔些，便是几个村庄了。村庄里有草房，瓦房，近年也添了一些楼房。那些房子随意分布着，像美丽的画境被画家任意涂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就是日子。水边的人家，画中的人，谁会想起自己是不是在画里呢。

    2006-8-28

    (注:彝良地处滇东北,那里风光迤俪,物产丰富.)

　　

※本文作者：朝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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