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鼠记】捉鼠记

【sanwen.jxxyjl.com--现代散文】

早上起晚了，一路上连跑带颠儿，还没到科里，就远远听见我们办公室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边咬着早点边推门，就在手刚碰到门的刹那，屋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我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轻轻推开门，刚探进一个脑袋，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身子就被一人猛的拽了进去，门随之在身后“砰”的一声被猛烈关上。我立足未稳，就感觉脚下一个小黑影儿“嗖”的一下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一声尖叫，叫得我一激灵，本能地举起了手里的大半拉包子，愕然地看着尖叫的人。尖叫的是科里最胆小的胡丽娜，我非常不满的想冲她叫，但嘴里还有没咽下的包子，噎得我直翻白眼儿：“拜托你别叫了，再叫就把狼招来了！”我边擦着噎出的眼泪边埋怨胡丽娜：“你差点噎死我了！”
今天科里那么热闹原来是在捉老鼠，我们财务科共八个人，除了科长之外，其余几个都是美眉。女人嘛，嘴都闲不住，办公桌抽屉里总是放着各种零食，这些零食不只女人爱吃，就连鼠儿们也对它们情有独锺，故鼠儿们就毫不客气的把我们办公室当做了它们的甜点储备库，随来随吃，因为都是女人，老鼠谅我们拿它们也没办法，即便是有哪个美女一开抽屉看到它们正肆无忌惮地饕餮自己的美食，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象胡丽娜那样的尖叫。它们真是可恶至极，不光把美女们的零食吃的一片狼藉，甚至还不知廉耻、不怀好意地留下它们的粪便和尿渍在有零食的抽屉里，大家为此伤透了脑筋。于是，我们唯一的男性科长发布命令：“以后不许带零食来办公室。”但大家都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接下来鼠儿们更是日愈嚣张。反正我不爱吃零食，也不怕老鼠，仿佛我和鼠儿们签了互不侵犯合约，它们从不光顾我的抽屉。
我疑惑地望着坐在椅子上抱着脚丫子呲牙咧嘴的科长，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捉老鼠了？”科长哪里顾的上搭理我？倒是从众美女们的七嘴八舌里听了个大概：科长是备了一双便鞋在桌下的，每天一上班就换上，但他今天往鞋里一伸脚，便感觉有些异样，因为脚触到一软绵绵的东西，他吓的“嗷”的一声本能地就把鞋甩了出去，鞋落地的瞬间，有个小东西从鞋里滑了出来，正好落到美女王樱的脚面上，她深度近视，低头仔细一看，顿时花容失色，一抬脚：“老鼠！”她可能因极度恐惧，老鼠两个字已严重变调了，使得其他美女都大眼瞪小眼，仔细揣摩她刚才发出的那叫声究竟是什么？
王樱喊完那句谁也没听懂的外语后，一抽脚身子往后一退，正碰到李红手里端着的稀饭，稀饭不仅泼撒了王樱一身，而且剩余的那点儿同时也孝敬了土地爷。李红正要埋怨，就见从王樱那儿飞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好落在地下的稀饭上，好像它一时没收住脚，呲溜一下向胡丽娜滑去，所到之处留下了一溜儿的稀饭印记，李红惊呼一声：“我的稀饭！我还没吃早点呢！”接着胡丽娜就发出了我进门时听到的她那声旷古奇鸣！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科长忽然身矫如燕，飞脚向那个小东西踢了过去，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被地上的稀饭轻轻滑了一下，飞出去的那一脚慢了那么一点点，他这一慢不要紧，不偏不斜正好一脚踢在暖气管儿上，他惨叫一声，也不管什么老鼠了，身手敏捷地抱起了脚，单腿儿在地上连跳了三圈，头都转晕了，一定是疼极了。还是孙双双把他扶到椅子上的。
看来这回科长真的恼了。以前，老鼠也是和他和平共处，从未敢冒犯过他，故他也从未把它们放在心上。这回，它们居然胆大包天欺负到自己的头上，这不是向他堂堂科长的威严公然进行挑衅吗？他在地上边活动着那只撞伤的脚边环视了一下大家：“陈月，别坐桌子上呀，不像话！还有你钱紫衣站凳子上干什么？都给我下来。孙双双你抓着窗栏杆儿干嘛？想跳窗户？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我这么瘦都跳不出去，就你那块头儿，别白日做梦了”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对手下的众美女说：“大家准备家伙，各就各位，今天我们要雪耻，抓住它，我要点它的天灯！”胡丽娜碰碰我：“科长的眼睛都红了耶？”12※本文作者：盛夏飞雪※
众美女动作迅速，有拿笤帚的、有拿簸箕的、还有拿拖布的，科长不知从哪里抄了根竹竿儿在手上，他一看胡丽娜就气不打一处来：“胡丽娜！我又不是让你去逮鱼，你拿脸盆干什么？放下！就你那毛手毛脚的小样儿，别把盆上的瓷给我摔光了！”胡丽娜赌气地把脸盆掼在脸盆架上，嗫嚅道：“那我拿什么？什么都没有了！”科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根本就不用拿东西，就用你那尖叫轰它过来就行了！”
科长身材高大秀颀，他疯了一样的拿着一根竹竿在我们办公桌下、文件柜下神经质的一气瞎捅乱搅，但并不见那鼠儿现身。他怪叫一声：“我就不相信这眨眼的功夫你就能躲到你姥姥家去？”随即便双膝跪地象没头的苍蝇似的匍匐爬行，火眼金睛地搜寻着桌下的每一个角落。我们众美女，虽手中各有武器，但都是摆设；虽拉开了架势，但谁也没敢动，七双眼睛随着科长的爬行方位移动着。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离门最近的孙双双打开了门，放进来一个硕大的胖子，一看，原来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今天来一定是要货款的。他进来一看我们这阵势吃了一惊：“你们都在干什么？众美女异口同声地说：“捉老鼠！”他和科长比较熟，走过去，看着正趴在地上的科长啧啧有声：“你看你今天这个样子，哪里像个科长，你也不觉得丢人？起来，我来要货款！”但科长就当没听见，继续在地上爬着，胖子一看，可能感觉在美女面前有些失面子，就照科长蹶着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听见没有？”科长看都不看他：“你少来烦我，先去找老板！”那胖子无奈地摇摇头走了。不一会儿，那胖子又回来了，他趾高气扬地走到科长那儿，伸脚正要踢，可能又觉不妥，便使劲儿踢了一下科长的脚，谁成想这一脚正踢在科长那只伤脚上，他“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把那只伤脚抱在怀里揉着：“你他娘的不会轻点儿？”那胖子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科长会反应这么大？暗忖道：“我没用多大劲儿呀？难道这几天我体重又有所增加？”他俯身向坐在地上的科长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那么不经踹，老板叫你上去呢，”科长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要捉老鼠呢，我不去！”那胖子谄媚地笑着把他扶起来：“求求你，去吧？啊？不就捉老鼠嘛？我来！你不知道？别人送我个外号叫“锦毛猫”！”科长大笑：“少在这儿胡咧咧了，我只听说过锦毛鼠，哪儿来的锦毛猫？好！你就在这儿捉！告诉你哦？捉不到老鼠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说完把手里的竹竿儿扔到了胖子的手里，拍拍屁股一拐一拐的出去了。

这下可苦了那个胖子，他拿着竹竿，挠了半天头，他到哪里去捉老鼠呢？他弯下腰四处踅摸着老鼠的踪迹，他想蹲下身去，但因太胖，蹲下对他来说几乎是痴心妄想，他连呼哧带喘地折腾了半天，最后只好无奈地放弃了他那一美好的愿望，只能拿着那根竹竿儿虚张声势地象个盲人似的在地上胡敲乱打了一阵。也许是慑于胖子的气势，老鼠终于现身。
于是乎，众美女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真是和谐悦耳的交响乐，每一声都是那么的不同；每一声都足以令人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胖子被叫得焦头烂额、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鼠儿也被大家叫得抱头鼠窜，惶惶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横冲直撞，那胖子索性扔掉手里的竹竿儿，用他那自认为很轻便灵巧的一双肥脚左右交替着去踩，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甚至有一次险些踩到鼠儿的尾巴，他正踩的起劲儿，没注意已经把鼠儿逼到了门口。就在他踌躇满志、志在必得，我们也一致认为他这次一定不会落空的千钧一发之时，门却不合时宜的开了，是科长回来了。就在开门的刹那，鼠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了出去，科长本能的去踩，可哪里踩得到呢？他怅然若失的望着鼠儿消失的方向，生气地猛回头冲那胖子咆哮：“你这是给我逮老鼠呢还是给我放老鼠呢？老鼠和你是近亲啊？”那胖子望着唾沫星子飞溅如雨的科长局促不安地擦着满脑门子的汗妩媚地说道：“这话是怎么说呢？我这么大块头，它那么小一点点，怎么看这也也不像近亲呀？要说大象和我近亲还占点边儿！”众美女都要笑昏过去了。他回头看看笑得东倒西歪的我们，可怜巴巴地抓着科长地手说道：“不就是一只老鼠嘛？何至于此？我虽然没给你逮住它，不也给你把它赶出了你的领地嘛？”
科长无奈的看着他：“你呀！压根儿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叫什么“锦毛猫”呢？”胖子陪着小心：“锦毛鼠，锦毛鼠行了吧？”
这场人捉鼠的闹剧在鼠儿的夺路而逃中结束！

12※本文作者：盛夏飞雪※

本文来源：https://sanwen.jxxyjl.com/xiandaisanwen/889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