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北京和我的父母】替我去看看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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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带着宝宝回妈妈家,顺路也去看望了华子的父母。
华子的父亲与我的父亲同岁,依然是终年不变的金丝边眼镜滑在鼻梁偏下的位置,臃肿的体形,和中间秃了一窝的灰白色头发。华子的母亲比华子的父亲小5岁,大大的眼睛下面眼袋好肿,微黄的脸上肤色沉着且不均匀,瘦小的身躯佝偻着显得比华子的父亲还苍老。两位老人才六十岁上下,就已经显出老态龙钟的趋势。
见我带着宝宝去,老人很高兴,一边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切西瓜给我和宝宝吃,一边抱着华子的宝宝与我的宝宝玩。华子的宝宝刚过一岁,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
我牵着她胖乎乎的小手逗她说:宝宝叫什么名字呀?
哩啦哩。华子的宝宝含糊的说。
琳达。李。华子的父亲纠正发音。同时又用英语问了一遍。——华子的父亲是教德语的教授。
我不禁笑着对华子的父亲说,这么小就开始双语教育呀。
华子的父亲说:等她长大了,总是要回华子那里去的,现在要开始教了。
华子去美国快十年了。
送华子上飞机的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华子的李先生。李先生身材不高,几乎与华子平齐,相貌很普通,对人彬彬有礼。言谈举止间,显得很成熟——可以说与华子相比,李先生显得有点老——原本李先生就比华子大接近十岁。华子一直是公认的美女,白皙的皮肤,丰满的身材略微偏高,眼睛又大又亮。华子与李先生站的一起,给我的感觉不般配。
与李先生之间的交往不到十次,华子就坚决与李先生拿了结婚证。我知道华子当时贸然的举动,是为了逃避一段痛苦中结束的爱情,除了祝福华子与李先生之外,我不知道该对华子说什么。华子在决定与李先生结婚前的那天,伏在我的身上痛哭着说,她无法彻底忘记海!我没有给华子任何语言上的安慰,由着华子哭!而我也跟着华子一起流泪。
海是华子的初恋。华子走之前的一个月,海与另外一个女孩结婚了。
海与华子相恋曾经是中学时,同学中间的一段佳话。从他们开始秘密的恋情,到他们最终的分手,我一直陪伴着华子,知道华子为了这段爱情走的很艰难。华子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孩,无论是外在气质,还是学识才干,华子几乎拥有完美女孩所有的一切。加之华子是独生女,华子的父母一直倾尽心力培养华子,也因此对华子的一切都非常在意。
如果不在高校,海应该也是个出众的男孩,可是高考失利让海失去了拥有高学历的机会,而华子一帆风顺,拿到了硕士学位。海与华子之间的障碍因此产生,华子的父母坚决反对华子与海在一起。华子抗争过,华子绝望割腕过。每次华子受伤,海都痛恨自己不象个男人!我被夹在中间为他们传信,安慰华子,鼓励海坚持。
终于有一天海彻底失望了,他迅速接受了另外一个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孩的爱情。华子从此变了个人,对父母异常冷漠,几乎不与父母说任何一句话。华子的父母跟我谈心,期望我能帮助华子振作。在一次跨境联合实验中,华子认识了美籍华人李先生。李先生对华子一见倾心,而华子最初却拒绝李先生。当海要结婚的消息传来时,华子主动问李先生,是否愿意取她。
李先生问华子:你确定你愿意嫁给我吗?
华子说:是的,我愿意嫁给你,只要你带我远离现在生活的地方。
李先生说:我知道自己能给你幸福,可是,幸福要靠你自己把握。
华子说:我明白。
与李先生结婚和办理出境手续,所有的事情华子都没有告诉父母,并且也不允许我说。当时太年少,我以为对华子能做的,就是支持华子的一切选择。我甚至也觉得华子应该走,要不就会在没有爱情的世界里窒息而亡!机场送别的情形令我至今懊悔不已!华子突然宣布已经结婚,并且要去美国,对两个老人来说,无异晴天霹雳!
华子的母亲一定哭过很多次,她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华子的父亲隐忍着满脸的伤心,微笑着与李先生谈华子。好在李先生是个非常有修养的人,一再请华子的父母放心,说一定会好好照顾华子,并且不失时机的玩笑说,在美国,孩子的婚姻都是自己做主。华子还没去,就已经西化了。华子的父亲说,我知道,我去德国访问过。但是,华子不同。12※本文作者:卿茹※
……
华子依然没有与父母说话,甚至没有向父母告别。
华子偶有电话来,说自己过的很好,李先生的实验室又有新进展了。自己也开始重新进大学学习,并且尝试做助教。
华子说,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可是却没有机会去看看他们。要我有空就替她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网络开始普及以后,我经常能看见华子发来的邮件。两个女人在网络里海阔天空——爱情有一次刻骨铭心就够了,只在年少时才可能发生。婚姻是手中最现实的幸福,两个人都努力好好把握,遍会一生愉悦。身为父母生,永难报亲恩。与父母那次绝情的离别,是华子心头永远的遗憾!时间越久,华子对父母的愧疚越多。
尽管华子回来过几次,可是来去匆匆无法久留。华子在信里对我说:有空一定替我去看看我的父母,我知道他们没有我很孤单。很多次我梦见他们老泪纵横,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离去伤了他们的心。当时我太任性了,以为爱情就是我的唯一。而现在想起生我养我爱我的父母,我才发觉自己对他们有多残忍。等我有了孩子,我会送孩子回去陪伴他们……
琳达。李跟华子小时候长的很象,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花瓣一样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小琳达突然哭了起来,华子的母亲抱起她,又是哄又是疼。华子的父亲对我说:小家伙没华子小时候的脾气温顺,但是比华子小时候要聪明。我说,华子一直都很出色呐。出色不出色没啥,华子的父亲说,只要华子现在过的很好,比我们两老强,我们就很高兴了。
从华子父母家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每个亮着灯的小家里,该是怎样的其乐融融。
人生有许多事情我们必须经历,当时意乱心,父母永远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人,而亲情却是心头隐约疼痛的温馨。我会经常替华子去看看她的父母。
12※本文作者:卿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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