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文化的句子_我的缺少文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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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小儿子写完作业,笑嘻嘻地凑近我说,老爸,给我一块钱呗?我问,做什么用?他说,想去租本碟。我说,租本好的哟,咱俩一块儿看。
儿子乐颠颠的跑了,我大发感慨,现在的孩子生活多好,要书有书,要电视有电视,还有电脑,我一小儿那昝,成天就知道可劲儿淘,想找点业余文化教育,好难好难。
(一)、情系露天地
那时候,一年那么几场电影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奢侈。
知道电影进了屯子,我们就稀里忽隆吃完晚饭,急急忙忙地跑到生产队的场院(场院是生产队在秋天存放刚收获的粮食、冬天用来打场的地方,因其地势宽阔,故电影在此放映)。电影既然是如此的受人青睐,放映员们免不了就拿些架子。等他们的时候,场院上大人们抽烟唠嗑,小孩子们追逐打闹。放映员中有一人姓邓,大人都叫他小邓。等的百无聊赖,就有的恶作剧,喊,小邓来了!大家一起望去,哪儿有人来?诧异间,那人就指着肩头的小板凳说,我说的是这个小凳!
常常是天黑透了,人来得差不多了,才见放映员一边用席篾儿剔着牙,一边回味着生产队保管员家的面香,晃晃悠悠地走来。我们小孩子争先恐后地帮着立片子(影幕)、提箱子,好像不这样放映员就不让我们看似的。
放映正片之前一般先来部加映片(我们小孩子管这叫假影片,一般都是短小的记录片),放的有《八字宪法》等枯燥至极的内容,还有避孕常识等让我们看了似懂非懂、边看边偷笑的内容。
那时候,正片的内容好像以戏曲片为多。我还记得,有一次京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放到后半部,老天忽然下上了小雨,但人们都不回家,放映员被感动了,任凭片子在雨中淋着,将这部电影放完。我和妈妈顶着一件衣服,身上湿漉漉的,但孙悟空打败妖精一样拍手称快。
我还记得,屯里放了越剧《红楼梦》,第二天我和两个小孩在桥头玩,旁边有几个大人说话。潘小问我,昨天的电影你看懂了么?我说看懂了。潘小不信,古代的你能看懂?我脑袋一拨浪儿:能啊!旁边的大人也面露怀疑,问:你是谁家的?我因受轻视而拒绝回答,还颇有敌意地瞅着他。我心里就纳闷儿,有什么看不懂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在东屯看《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姐姐领我去的,我当时在前边小孩堆儿里坐着,姐姐在后边和大人们站在一起,放了两卷的时候,我听姐姐喊我,就答应了一声,姐姐说,老弟,回家吧!我说:不!姐姐说:那你呆会儿和咱们屯子人一起回去吧,我先走了。我也没有在意,等到片子真的放完了,姐姐真的没了,场院的人基本走光了,我没有找到我们屯子的人,我哇哇大哭。一个人向我走来,说;别哭,别哭,你是谁家的?我说,我是西屯杨禄家的。这个人说,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恍惚认得这人是我们屯里的李木匠。到了我家门前,屋里漆黑,家人早睡了,李木匠帮我叫开了门,爸爸对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进了屋,借着灯光,姐姐在炕梢睡的正香,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骂,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其它反特片了、战斗片也没少看,不过记忆比较模糊。有些片连大人们也是津津乐道,有一次我们屯里的崔木匠给我们家做活,喝酒的时候,大人们就唠起了昨天放映的《甲午海战》,他们说外国看中了我们国家的一只宝鼎,我们没给,才引发的战争。我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我没有看过这部片子,不知道剧情是否是这样。
由于电影是如此的稀罕,一部电影看多少遍都看不够。由哥哥们领着,从这个屯子跟到那个屯子,追着放映队跑。那么小,还几里地的跟着跑,根本感觉不到累。有的时候因为情报不准,还有扑空的时候。
有一次,放映动画片《大闹天宫》,在本屯子看了之后,自是越看越爱。次日,晚饭后,邻家的刘二肥子来找哥哥,我知道他们想去看电影,就死活要跟着。不一会就凑了五六个,领头的刘二肥子非常肯定地说:电影队去东屯了,我都看见东屯的马车来拉箱子了。于是,往东屯赶去,到了那里,屯子静悄悄的,以往放电影的场院也是清零零的没有人影。我们知道错了,几个大孩子临时一商量,既然出来了,就上别的屯子再找找看吧?于是折而向南,去大岗子屯。这时,天渐渐黑下来了,我们顺着茅道儿边跑边嚷。忽然,刘二肥子在前边双臂张开一拦,小队伍“唰”就停下来了,大家的目光停留在前方几十米处。我屏住呼吸,向前望去,挨排的有三点亮光,静静地飘在地面上。忽然,中间的灭了。正诧异间,左边的亮光又没了。我们在刘二肥子的手势带领下,急忙趴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那亮光竟然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莫不是鬼吧?我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亮光晃晃悠悠在我们前边十步左右停下。就听对面叫道:前方是哪个山头的?刘二肥子“嗷”的一声跳起来,拾起土块向对方砸去。哥哥们也发一声喊,冲了过去。原来,刘二肥子从声音里听出了是他的表弟李四。那把我们吓坏了的亮光,也不过是用三只手电筒玩的把戏。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那个晚上,终是没有找到《大闹天宫》,但这样的时候毕竟是少数,一般情况下,跑了腿儿(费了劲儿),总是能一饱眼福。
加个尾巴:(这时候的内容已经不属于“露天地”的范畴,所以用个尾巴)
长大一些,我们区电影院引进了武打片,我看过的有《白发魔女传》、《木棉袈裟》等。于是,去区里除了买小人书,又多了一样爱好,就是去看电影院的海报,看有没有新的片子。等到心仪的片子放映的时候,就是旷课也都要赶去。那会儿都是白天一连几场,我和一个臭味相投的朋友,买一次票,就接连看两场,当一场终了的时候,我们就藏在座椅之下。守门员拿手电晃几下,就放下一场的人了。电影开演了,我们从椅子底下钻上来,往往把座位上的人吓一跳。
看电影也有遭遇。有一次,我到区里看《少林俗家弟子》,电影票是二角钱一张,买完了票,离电影放映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我来了点闲心,到街里溜达溜达。在副食品商店门前站着的时候,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带着墨镜、看样子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拎个酱油壶,哼着小曲,他大概是看我眼生,就问:哎,哥们儿,你哪的?
我哪知道他有恶意,就据实回答,说了乡下的屯子名。
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墙角,狰狞毕露地说:哥们儿,借两个钱儿花花。
他用另外一只手搜我的兜,还剩两角几分钱都让他掏去了。这小匪也挺讲究,除了钱,其它的东西又都给我揣兜里了。那张电影票因是卷着的,像是张纸头,得以幸免。
他对我举起拳头说;你若是敢说出去,我就……
我恐慌之下,急忙掉了一句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小匪说:你小子还挺会说!你是跟谁来的?
这回我长了个心眼,说我哥哥在那边呢。
他就放了我。
不一会儿踅回市场,小匪刚好装完了酱油,又碰到了我,见我一个人,就问;你哥哥呢?恰好旁边有我们学校高年级的姓李的学生,我就告诉李:刚才他抢我钱了。李瞅了瞅,也没敢吱声。那小匪见我们确实认识,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到了放映时间,我走进了电影院,心被紧张的情节吸引住了,被抢的委屈早烟消云散。回来的路上,我走的飞快,我想象着我用神奇的武功将那小匪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年这小匪的模样我始终记在心里,可是再也没有碰到,也许他犯了更大的错误“进去”了。我虽然没做核实,但我唯愿是这样!
(二)平地起舞台
我有个表哥年轻时候可谓风流倜傥,每当公社组织文艺宣传队保准儿有他一个,以至于一个下乡的女知识青年看上了他。但当时我大舅家的人想法很是古怪,认为人家城里的姑娘不可能看上咱农村的孩子,别不是她有什么毛病吧?正好区里离我们屯子就只十多里地儿,就托人弄恰地到城里打听,三打听、两打听,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姑娘有“抽”病,也不管是真是假,硬逼着表哥把手帕、鞋垫呀什么的还给了姑娘。表哥后来在婚姻上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到二十六七才结婚,这在当时已经是纯牌的大龄青年了。不知道表哥为什么失意,婚后他染上了酒瘾,喝完了酒,就持一把二胡拉来拉去,我当时十岁左右,总围在他身前身后,在我听来那曲调甚是忧伤,许多时候他边拉边唱在公社宣传队里排练的二人转词儿,这时,我的眼前就浮起表哥一身白缎子衣裤,在台上风度翩翩的风采……可惜的是,表哥在去年因饮酒过度突发脑淤血,不治身去,还不到五十岁。而我得到这一消息时,他家已经将他火化了,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其实,表哥之所以在屯人中留下念想儿,与当时文化贫瘠的时代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生产队来二人转了!每当这消息传来,小孩子们的欢呼不亚于来了电影队。二人转的戏台子多是把两挂马车一并、前后支好,戏台子就算搭成了。表哥他们的宣传队一般是过年时才演出,平时我们看到的都是从外地请来的。表哥有时候也给二人转班子打打下手,比如拉二胡,打竹板子等。那师傅告诉表哥“二黄导板”,表哥点点头,就自信地拉起来,台下村里看了,就啧啧地道:还是姜志(表哥的名字)行啊!这时候我的心里也跟着自豪起来。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说句实在的,当时看了好多场二人转,也就是记住了《王二姐思夫》、《红月娥做梦》、《姜须搬兵》等几部戏名,内容、细节都是后来大了,才逐渐对上的号。我们小孩子看二人转,纯属于不图希打鱼图希浑水,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惹得被挤的大婶大娘带笑的喝骂。我们还来到马车的底下,从车铺子木版的缝隙看男女演员的脚。
有一些半大孩子爬到生产队屋子的房檐上,两条腿耷拉在檐下,他们觉着二人转演员新鲜,无以表现,就拿土块投这些演员,演员们大概是“德艺双馨”之辈,对不时而来的“轰炸”表示沉默,没想到这几个半大孩子得寸进尺,又一只马套包子翩翩飞来,险些套随时一个刚刚下场正在客串打板的半老徐娘的脖子,半老徐娘涵养再好,这次也没忍住,摔了竹板就罢演了。幸亏队长冲上台去,对着房檐大骂一阵,孩子们倏的一下像一群小鸟一样飞走了,演出才得以继续。
有一年的深秋,西屯的队长为了酬劳苦干了一秋的社员们,从附近请了一伙戏班子,我气喘吁吁地跟在大人们后边,也来到了西屯。
深秋的夜有不亚于冬天的冷,台前朦胧的灯光下,二人转演员千呼万唤始出来,我和哥哥站在二十步外的场院的墙头上,身后倚着谷草垛,遥遥听见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但词儿是什么,一句都没有听懂。记得是部哭戏,女演员在抒发悲声的时候,男演员就用无声的动作配合她,假装哭出来了鼻涕并向台前小孩子仰起的脸上甩去,小孩子们唧唧咯咯地躲闪着,那笑声脆响了夜空。
原定第二天还演一场,在我随着人流赶到那里的时候,大队电工也带着三节拉杆赶到了。大队书记说二人转是大毒草,又耽误生产,特意命他来断电,人们只得怏怏而返。
除了二人转,我还有两次看节目的经历,都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一次是通过乞求所得,一次是不期而遇。
那年夏天,本来是个星期天,老师却要求我们七八个同学上学校打扫厕所、给花池子浇水。我们都知道中学院里今天演节目,就飞快地劳动着,脸累得红扑扑的,显得我们这些个祖国的花朵格外健康、可爱。老师看我们表现挺好的,就逗我们说,你们是不是想去看节目啊?我们一齐停下手中的活儿,直起身子瞅着他,虽然谁都没说话,但我们眼睛里的渴望,老师一定是读懂了。他轻声地、满怀爱慰地说:去吧,别干了。那时候我们农村孩子还不懂得说“谢谢”,撒开脚丫子就向中学的院子里跑去。
节目已经开演了,这是一台以魔术为主的节目,一个演员把几粒小球扣在碗里,吹上一口气,再掀开碗,小球已经没有了。他到人圈前转了几转,忽然向五年级的郭显成的鼻子边摸去,一粒小球赫然在他手中。还笑着对郭说,早就变到你这儿了,没有觉出来吧?引起了人圈里一阵欢笑。另外几粒小球后来也都被他找到了。有一个魔术是三个人演的,演员是两男一女,女是青年,男人一胖一瘦。那瘦男人先把女青年装入了一只箱子,然后把箱盖锁上,瘦男人站在箱子前,用一块大布将他和箱子围在中间,只留一个脑袋在外边。瘦男人对胖男人说,我喊一、二、三,你就掐我脖子!瘦男人喊一二三,那胖男人就合手掐去,不料,那瘦男人忽然没了,胖男人掐住的是那女青年的脖子,女青年的脸早已羞红。撤去围布,见那箱子依然锁着,打开来,那瘦男人双手被反缚着,悠然自得地坐在箱子里。希奇的是,他的嘴角还叼着一只点燃的香烟!最后一个节目是气功表演,从后台拿出了两把铡马草用的大号的铡刀,一刀下去,做为道具的筷子迎刃而断。然后,胖男人站在桌子上,将铡刀刃对着自己的肚皮,两手平端着,鼓励瘦男人用另一把铡刀砸过去。瘦男人举着铡刀,三番五次总是临阵脱逃,不敢下手,胖男人连许愿带发誓,说假如砍死和谁都没关系,瘦男人方才将刀劈过去,刀过处,胖男人惨叫一声,从桌上跌下来,在我们观众正惊愕间,胖男人已经跳起来和戏团成员拱手谢场。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童年时看的另一次演出是在中午放学后赶上的。我看着小学生们都向四队的场院跑去,我也跟了过去,场院里围了一大圈子人,我挤进去,节目已经快结束了,只看到后两个两个节目,一个是演员表演的“水流星”,一条长绳两端各系着一只碗,我眼看着演员把水倒进了碗里,然后将长绳舞的风车一般,停下后,水却一点没有洒出去。后一个节目是《红灯记》中的一场,英姿飒爽的李玉和怒斥鸠山,痛骂叛徒王连举,演员们打扮得齿白唇红,十分的精神,看得我意犹未尽,但好戏已经散场。清楚地记得我家那天中午吃的是油饼,吃饭时回忆着节目的细节,那油饼就格外的香。之后的几天,小朋友们议论的都是那碗里的水怎么一点没洒……
加个尾巴:
这些年一直有二人转看,有时候是看影碟,有时候是去小剧场。也知道这门艺术有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咳咳之说,也一知半解地听到了红柳子、小翻车、哭迷子、大救驾等曲牌名。不如意的是,演员们唱成本大套的少了,戏文已经被截得再短不能,唱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以流行歌曲来凑数,好像不这样我们就不知道他们还会唱这些似的。有的演员在演出时还夹杂着一些坷拉巴耻的语言,从不管观众中还有孩子。去年我家楼下来了一伙唱二人转的,有两个小演员是亲姐弟,演出时,女孩指着男孩的某个器官说,你这个东西是干啥的?男孩答,操你妈的!当时我真的从心里感到了悲哀。
我在中专学校读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感觉我有点文艺细胞,那一年元旦,赶鸭子上架,让我出个节目。出啥呢,咱农村来的,也不会跳舞弄景的,就来段二人转吧,和我们班另一个也是农村来的孩子(也是男孩子),借两把扇子就开始排练。这男孩子记性也好,一出《猪八戒拱地》的戏词70%都是他想起来的,剩下的30%就由我来“编剧”了。我扮的是猪八戒,为了突出大肚子,在毛衣里又塞了件毛衣。唱的当然也不赖,有懂行的老师说我“膛音”挺正。那个节目在当年获得了优秀奖,也在学校里留了深刻的印象。第二年我参加元旦汇演时,出场前主持人这样介绍:大家一定还记得去年联欢时的猪八戒吧,今年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大歌星……
再说说春节晚会,形式陈旧、内容拼凑,演员耍宝,没有幽默感,青春偶像派的上来不是卖嗓子,而是卖脸盘,所有这一切已经让我们“忍无可忍”。近些年每次看完晚会后,我都能想起我小时候看的那两次演出。
(三)此物非我贫家有
如果说我们沾了大庆油田的光,那我体会最深的就是,我从石油人那里知道了电视。
有一天,吃过晚饭,住在我邻院的同学刘五丫和刘六儿姐俩在门前的路上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我就问她们有什么事。刘六儿说,我们要去西甸子……还没等说完,刘五丫就瞪了她一眼:大哥咋说的你忘啦?看来她们一定有什么秘密,我先装做不关心的样子走开了。我一边在旁边玩,一边遛湫的观望着她们的动静。没过多久,后院传来了一声喊,刘五丫拽了刘六儿就走。我登上墙头,只见刘家老大另外还有三四个孩子向西面走去。我距离她们二十多步远,悄悄地跟在了后边。快走到屯西的岗子上,我加快步子撵上了队伍,他们谁都不说话,但匆匆地走着。我讨好地冲队伍后边的刘六儿一笑,悄声问,咱们这是干啥去呀?刘六儿向前瞅了一眼,小声说,咱们这是去看小电影!这时,刘五丫回头喊道:老妹,快走!
下了岗子,再向西北一扎,又走了接近二里地,一排小铁房出现在眼前,我隐约听说过石油队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今天才对上号儿。走到跟前儿,也没有看到哪儿有什么小电影。一个拿扫帚扫地的人,看到我们,就在嘴里咕噜着说,这帮孩子,又来捡铁了,快走,快走!刘老大说,我们不是……那人不容分说,拿扫帚挥动着,好像我们不走,那扫帚就要打过来,我们不得已只得撤了回来。
路上,我们都显得很不高兴,特别是那姐俩,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愁眉苦脸,一言不发。我对这小电影还没摸着头脑,又不敢问,心里也不得劲儿。快到屯子的时候,刘老大自言自语,我放马时遇到的那个人答应得好好的……好像是因为此行没有成功给大家的一句交待。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小电影”还是挥之不去,到了晚饭后,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再去看看。天已经擦黑儿,往西的路上,远远看见有人,但不知道是谁,但目的地竟然都是一个,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铁房子前,我看到刘老大、刘五丫,还有刘六儿,他们早就到了。大家在铁房子不远处呛呛着,从大家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小电影”原来叫“电视”,但小到什么程度,我还想象不出来。大家只是谈论,谁也不敢靠近。天渐渐的黑下来,后来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我们悄悄向铁房子包抄过去,从窗户看屋里的电视。我因为个头矮小,后退几步,向上蹿了几蹿,还是没有达到目的。正着急间,铁房子门忽然开了,就听有声音喊;抓住!抓住!伙伴们四散跑开,我也急忙跑的远远的。我听见身前有个孩子边跑还边对同伴说,我看见了,有这么大!他两手比着,我看也就跟我家灯窝差不多一样大。又跑出一段,看看后边没有追兵,我们就把步子停了下来,这时,刘六儿说,我哥和我五姐让他们抓屋里去了。说完就哭出声来,但跑回来这帮半大孩子,谁也没有办法帮她。
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呼喊,我们站住脚听了一下,知道不是石油队的人,就停下来等他们。那几个人快到近前时,刘六儿兴奋地说,是我哥他们!等刘老大来到了跟前,我们都关切地问,有没有挨打?他有些自豪地说,没有,我们还坐在他们的铺上看了呢!刘五丫补充说,后天演《金沙江》,他让我们去看呢!见到同伴被放回来了,我们心里这才落了实,虽然我没有看到电视的样子,但那天回来的路上,心里也很轻松。
后来又去了几回,终因为孩子太多,铁房子太小,我们一直没有进到屋里。
真正地看到电视,是在公社的会议室,有二哥,还有屯子里的一些孩子一起去的,一个公社干部将我们归拢坐好,电视就开演了。我记得是个类似动物世界的栏目,演一只大象拿鼻子摇铃铛,旁边还有一只小象,这个节目挺长,我终究是个小孩子,没等节目到正片儿,我就睡倒在公社的长椅子上了。
屯里第一家有电视的是大队书记家,那高高的电视杆(室外天线)矗立在檐前,让我们无形中对大队书记又增加了几分崇敬。听小伙伴说现在电视里演的是《姿三四郎》,那才打呢,但我当时渴望再强,但觉得书记家是侯门深深,总未产生进屋看电视的奢望。
渐渐的,有电视的人家多了起来,小伙伴们有了选择人家的余地,每天晚上就出去看电视,我在屯东头一家看了《她从画中走出来》,在屯中间看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坦凯什大尉》,在东邻家看了《血疑》,在西邻家看了《排球女将》……
时间长了,各家不愿意招待,我们的脚步就向公家单位去。那年,我们大队有了一台电视,是农民甜菜种的多,糖厂奖励给大队的。每天,大队传达室的屋子里都是挤的满满的,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当时给大队打更的老头姓王,他怕挤出什么事来,就往外面撵这些人。无奈,撵出去,又进来,撵出去,又进来,最后把门都挤掉了。那会儿是夏天,老王头后来想了个办法,把电视冲外放到了窗台上,人们在外面看,秩序总算安定下来。
白天大队不放电视,我们就“转战”到其它公家单位,在供销社看的《卡桑得拉大桥》,现在想起来依然惊心动魄。
当时,我家虽然没有电视,但听节目预告最积极,每天早晨六点二十,大庆人民广播电台预告电视节目,我从来不漏。
在学校里,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也是唠电视的时候居多。演香港电视剧《再向虎山行》的时候,因为那个“虎”字是书法上的那种写法,加之剧里又有佛山的地名,同学们都认为是“再向佛山行”,我知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意,但同学们并不知道,我一个人哪里能争辩过他们?我又用广播里的节目预告来证明,有一个同学说,那就不行报错?我气得说不出来话,脸红脖子粗,就没想起用这句话反驳:报错还能天天报错?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印象最深的是看两部武打片,一部是《霍元甲》,刚播出时,还是闽南话的配音,全是靠字幕理解剧情,但也看的津津有味。但有时候有电视的人家早早把门挂上了,就看的零零碎碎。有一天晚上,《霍元甲》已经快开演了,我和一个小伙伴还是没找到“接纳”的地方,后来走到了屯子东头的一家,这对夫妻是残疾人,俩人腿脚都有毛病,但他们当时在乡镇企业被服厂工作,因此物质上很富有。我们隔着窗子听见了电视里响起了“万里长城永不倒”,再也按捺不住,就敲窗户,听见电视的声音马上小了下来,接着,男主人问,谁,干什么?小伙伴回答,是我们,要看电视!只听男声说,收不来。我们一起对窗户说,能收来,我们都听见了!那男声又说,我们都脱了(指脱衣服睡觉)!电视剧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俩还是在外面恳求,男主人无奈,一把撩开窗帘,掀开他的被窝儿,对着窗户外面的我们说,你看脱没脱?
另一部是看黄日华、翁美玲的《射雕英雄传》,当时,屯子里有电视机的人家夜夜爆满,主人就把坯头子搬进屋来,担上木板,上边早早地坐一排我们这些等着看电视的人,看完了电视,因为怕黑影里忽然跳出个梅超风,还不敢回家……
加个尾巴:
我家买电视的时候,是1986年的冬天,我从学校放假回家,进屋后欣喜地看到我家也有电视了,是花300元钱买的一台旧的“三洋”牌12寸黑白电视机,虽然旧了些,但效果真的好,当时我家住在屯子西头,比别人家能多收来一个8频道,春节那天这个台子演了《神雕侠侣》,后来又演了《马永贞》,那个寒假我过得非常快活。
妈妈也喜欢看电视,特别念念不忘的就是《篱笆、女人和狗》系列,还有《都市放牛》,总抱怨电视台不重播这些节目。我去年去伊春,在地摊上恰巧遇到了一本《篱笆、女人和狗》,欣喜地买了下来。我想,这比花几百块钱买衣服更会让妈妈欢喜。
现在我家的电视是1994年买的21寸的“tcl”,效果也很好,一时还没有打算换它。就是我经常加班,再就是老出去喝酒,已经没时间看电视剧,想看哪部片子都是在有空的时候再通过vcd或者是电脑“补课”。想到小时候为了看电视我付出了那么多辛苦,心中也是唏嘘不己。
(四)书是我最爱
此生我书缘最重,在童年里读过的书仍然历历在目。那时候书出奇的少,对有缘相逢的每一本书都珍爱异常。
在那文化贫瘠是年代,不单单有我一个小书迷,像二哥、伯伯家的六哥都和我一样,得到一本书,也都是如饥似渴地读,有些书还是从六哥那儿得到的呢。
《白毛女》的故事原来隐约从妈妈和舅舅的口中接触过,那回,六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本《白毛女》,开始的几页,是彩色的人物介绍,是从演剧的时候拍下来的。我们哥仨就挤在了一起看这本书。看完了,意犹未尽,就和六哥说,借给我们哥俩回家再看看,二哥也随声附和,六哥心思了一下,也同意了,说,不要往外传!我和二哥乐颠颠的捧着书回了家。趴在炕上重温,吃完了晚饭,又看了一遍。看着,看着,据为己有的心又生了,我就和二哥商量把这本书买下来。我们一起去和六哥说,六哥一口回绝,不行,书不是我的。那没有办法了。在玩的时候,我们不自觉地又提起了此事,六哥一下子说走嘴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本好书。我心道,书既然不是别人的,就好办了。我和二哥跟妈妈磨了半天,妈妈才给了我们两角钱,不是妈妈不疼我们,实在是我家那时候的生活不好。妈妈给完我们的钱,还叮嘱不要让爹知道。我和二哥拿着钱找到六哥,他大概也经受不住现金的诱惑,再说,书已经很旧了,我们还按照定价买,这个帐他大概也算过来了,不过,六哥绝对比我们精明,又开了个附加条件,我们哥俩以后借回来的书都要和他同看,只要能得到心爱的书,还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的?
六哥还有一本书,是《长长的流水》,这是刘真写的一部短篇小说集。因为里边有描写儿童的小说,我看得津津有味。记得有一个故事是,一个小孩子为了贪吃落在水面的一只新熟桃子,一下子跌进了水里,好悬没淹过去,是生产队长用扁担把他搭了上来。小孩子因为衣服湿了,不敢回家,在门后一直等到身上的衣服干了,才敢开门见妈妈。我也有类似的经历,觉得这本书就像给我写的一样。书在我这里放了好长时间,都舍不得给六哥送回去,但后来六哥讨要,我还是让它物归原主了。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没有书读的时候,语文课本也能暂为救急。曾经在一个暑假的前一天,我们几个同学被老师领着到中心校去领下学期的课本,书是捆着的,我们把书抬回来放到了老师的办公室。老师说,没什么事了,你们走吧。同学们都走了,而我没有动。老师说,咦,你怎么不走?我怯怯地说,老师,那书不发呀?老师笑了,把一捆书打开,拿出了语文书给我,说,暑假里先看看吧,下学期还是我教你们!回来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快到家的时候,我感兴趣的课文已经都读了一遍,有一篇是潘冬子和春伢子盼望共产党的课文,记忆尤其深刻。我的用功恰好被一个生产队长看到了,于是,我的“传奇”故事在屯子里传开了:老谁家那小那谁,书刚发下来,还没等到家,人家就学完了!
加个尾巴:
毕业后,还是想读《长长的流水》,向六哥问起,他说早就整没了。我不死心,让他再找找,他从仓房里拿出一个破纸箱,果然有几本似曾相识的书,只是真的没有我想要的那本。
有一次,我到区文化局,那里有我一个同学,正好他担任图书馆的馆长,要处理一批旧书,我如获至宝,背回来一大口袋。更让我高兴的是,我在这里找到了“长长的流水”,这是刘真集子的另一个版本,叫《三座峰的骆驼》,里边的小说是一样的,当天晚上,我把它按在床上贪婪地看了大半夜。
小学的语文课本,那些课文都忘得快干净了,其实,它们是我们写东西的启蒙,建议大家把孩子的书拿过来,重温一下那些课文吧!
写于2003年5月
1234567※本文作者:书生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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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的火鸡 巴斯蒂安]感恩节的火鸡详细阅读
看到题目,了解感恩节的说,那是洋节。现在,中国人过洋节很时髦。比如,情人节,妇女节,复活节,劳动节,父亲节,母亲节,儿童节,圣诞节等等。感恩节是其中的一个。题目写了,我为难了。为什么?题目像篇小说,我不会写。只好改成随想。想必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时,有人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我爱吃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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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一日自驾游】国庆之行(一):体验自驾游详细阅读
2006年9月30日至10月6日,应朋友之邀,利用国庆假期参加了一次广西自驾游,主要游览了桂林阳朔、北海银滩两处景点。历时7天,随行共3辆车,15人,行程共3300多公里,每辆车花费约3500元(其中油费约2500元、过路费约1000元)。 现实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压力,在城市的钢铁森林中听惯了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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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热爱的插曲|爱的插曲详细阅读
下午,她给女儿开完家长会回来,吃过晚饭,正准备休息会儿。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妈妈打电话让她抽空去看看妹妹。妹妹怀孕有三四个月了,妹夫又不在家,她一个人,妈妈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没打通,就让她去看看,也好放心。她看了看表,已经是7点多了,外边已经是漆黑一片。虽然只有不到十几分钟的路,但中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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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小溪作文|童年的小溪详细阅读
一条潺潺的小溪,座落在故乡的山间,更是嵌入童年的心里面。小溪一年四季的潺潺的流,很多年来就没有发生过改变。童年的游玩就在这条小溪旁。记得小时候一次放羊,来到这条溪边,把羊儿赶到山上就迫不及待的跑下山。来到溪旁,挽起了裤腿卷起了衣袖就跳入水中,好在水只没过膝盖;看着溪中草丛里石块旁的小鱼儿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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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早报摄友圈|陷入摄友圈详细阅读
11月19日是一个难忘的日子,我认为对这天的解释就该是要长久的意思,它注定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一道不灭的印记。早上起来推窗观天色,阴沉沉的,让这初冬的天显得格外厚重,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出了门,尽管阴冷阴冷的,可心里热乎着,几天前就知道这次活动是风雨无阻,在挂包里带上一把轻便点的雨伞,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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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年轻漂亮的词语|依旧年轻详细阅读
下晚自习后,惯例和同事一起散步,校园里那条马路上的大樟树简直是遮天蔽日,有的树枝甚至是野心勃勃的低垂下来,想抚摸我的头了,简直是触手可及。于是忽然之间就有了冲动,猛跑几步,跳跃、腾空、高高的举手,从高处扯下一片樟叶,那一刻,感觉自己仍然是身手矫健。同事在一边是窃笑不已。其实我知道她笑什么?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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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的你要走吗】在路上的你详细阅读
进藏铁路漂亮吗?我在心里问着你,不知道这时的你在哪儿,只知道你在路上,在路上。你漂了半年多了,这样的日子可能谈不上让你高兴,但至少让你舒服,我知道。那几张摄影作品的稿费已经打到了你的帐户上,我会适时的给你汇过去。只是你要先让我知道你在哪儿!看来你还是有钱用,又或是你一定到了花不出去钱的地方,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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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上雪莲花治啥病|冰上雪莲花开详细阅读
“玉带林中飘,金簪雪里埋。”林黛玉和薛宝钗可谓金陵十二钗之首,而这两个才华满腹的女子却是性格迥异。宝钗深谙处世之道,圆滑世故,接人待物恰到好处,于是,贾府上下皆喜欢这个惹人喜爱的宝姑娘。而林黛玉却是多愁善感,脆弱敏感,有点自命清高。她注定只能成为贾宝玉心目中的“林妹妹”。很多人都说在现代社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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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_窝棚与微笑详细阅读
此所谓八宝粥,决非宫廷御膳房之类。仅在饥饿之时,随便弄来莲子、红枣、桂圆、糯米、花生豆掺合下锅,少时即煮成。偶也杂入绿豆、豇豆、麦仁、干红芋片等。 夕阳西下,暮意微微。忙碌、疲惫了一日,匆至家中,冲个澡儿之后,惬意地倚靠于沙发之上。凝望着空寂的餐桌,臆想袅袅。哦,要是有一碗八宝粥喝,该多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