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给我放一个人悄悄的]五月，悄悄说一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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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口罩，遮住了你的红唇。
如雪的大褂，掩盖了你红裙。
你优雅的身影，宛若一朵白云。
越过疾病，穿过生死，给病人带来健康和安宁。

这是很久以前，写过一首小诗，是赞美护士的。日子久了，能记得的只有这么寥寥几句了。
五月，是鲜花盛开的季节，五月也是白衣天使的节日。在这个平静的五月里，写下一名护士所带给我的一种感动，献上我最诚挚的敬意！
在很多人的眼里，护士的工作是负责打针发药，洁净的环境里，她们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但是，我们有多少的时刻，眼光会越过那些表面的浮华，看到那些背后的繁忙劳累辛苦和危险呢？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护士，在她十八年的护士生涯里，用她自己的行动诠释了这个平凡的职业里的不平凡。
圣洁的燕尾帽下，微微的笑容，有些淡淡的味道，有些恬静和神圣。那些微微的笑容里，也许凝聚着许多的心酸；那些淡淡的味道间，也许有过经历过太多生死和疾病后，对病人对人生理解的一种平静；那些恬静和神圣下，也许有过波澜起伏；总之给人的感觉里，是非常美丽的一个女子。
我一直不愿意写那些职业里让人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很多时候，在普通和平凡中我更愿意看到一个职业的从事者那些不经意间的真实，不经意间在我们眼前展现的那些让人肃然起敬的点点滴滴。于她而言，在那些日复一日的繁琐的护理操作中，放下世俗的尊严和骄傲，从事着最让别人感觉难堪且难受的工作时，我们所看到的，才是一颗真正的，金子般的心。
她一个劲的嘱咐我，不要将她的事情写出来。而我，竟惭愧于自己拙劣的笔无法淋漓尽致的表达自己的一种敬意和情感。
依稀记得是七月流火的日子，身患尿毒症多年的杨毓坤老人，由于连年不断的血液透析和长时间的缺乏运动，再加上尿毒症限制了水分的摄入，出现了严重的便秘，大便干结，无法排出。即使在进行了石蜡油软化粪便，生理盐水灌肠后仍然无效。一声声的呻吟着，痛苦写在了病人脸上。她看到这些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径自带上手套来到病房，将粪便用手一坨坨的抠了出来。如果病人的家属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她做了这些，以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说出来的。第二天的晨会上，主任和护士长表扬她，她却径自红了脸，站在桌前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我喜欢她轻轻的笑容，没有任何的高风亮节或者冠冕堂皇的理论，有的只是我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后，脸上的一种淡然与朴实无华。
我知道做一名合格的护士，不仅仅要具有良好的护理理论和护理技术方面的准备，还要准备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看着她那双曾经纤细白皙，光洁如玉，而今伤痕累累有些粗糙的双手，我等待她给我一个答案。
“现在书上总在说要做好个人防护，可你知道，在繁忙的工作中，那些防护根本做不到，因为按照防护所需要的程序，即使每天工作24个小时，我们的事情还是做不完，防护是考试时应该执行的事情。”她的话语里透露着的是一种让人挥之不去的深深的无奈。
“刚刚工作的时候，我曾因手指戳伤出血而大惊小怪，快要退休的护士长帮我处理伤口，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让我看。护士长说，那些手指上细小的疤痕，是在为病人注射或者配药时，被针尖误刺和玻璃碎屑割伤而留下的。而手掌上的疤痕，是被破碎的玻璃注射器划破的，伤口太大，没有办法只好缝了几针。而这些咬痕，是我在为一位窒息的病人通畅气道时，被病人咬伤的。”翻过手掌，护士长指着手背上的疤痕对我说。十八年的护士生涯，她的双手又何尝不是经历着那位快要退休的护士长的双手同样的命运。所以我知道，没有一个护士有一双好手，漫长的职业生涯里，冷水里来去，消毒液浸泡，针刀的兵刃相见，谁的手你能耐得了这样的伤害呢？
现在仍然是五月，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情，她所在科里来了一个几十年都未曾一见的病人。连续卧床两个月，身边有人却无照顾，十八岁的女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只顾玩电脑，除了偶尔给病人喂些牛奶外，病人大小便全部在床上。送到厂医院，医生看都没有看便将病人用救护车转诊送到了她所在的病房。那是怎样的一个病人啊，全身一个个像血盆大口般的深度溃烂。脊椎，肋骨，股骨大转子在那一个个洞口中泛着白森森的光，让人看了牙齿直打颤。那哪是一个人啊，分明是一具睡在粪坑里的让人恐怖的木乃伊，跟随平车进入病房的还有一群嗡嗡直叫的绿头苍蝇。我想自己今日这样的描述绝对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她是责任的护士，看到病人的那一瞬间，竟也惊呆了。然而只是短短几秒的愕然，她便投入了给这个特殊病人进行卫生处置的战斗。没有人知道，病人深度溃烂的病因里，除了长期卧床和严重的营养不良外，是否还有医生来不及查证的疾病，比如：爱滋、梅毒……12※本文作者：向阳村※
“你们都不要来帮忙，这个病人所有的治疗护理我一个人都包了。”她想到了那些也许存在的传染病，竟对前来帮忙的其她护士说。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气若游丝的患者，用那将病人送进医院的单位领导的话说，是尽最大的力气救一救他，而病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她所在的集体，是一个凝聚力极强的团队，大家平日里的合作是极为融洽的，可她，竟用一句话阻挡了所有人的帮助。她对同事们说：“如果万一是爱滋病患者，与其所有的人都面临危险，不如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危险好了。”
我是她的同事，那个时刻我也在病房，我可以说，那一刻流淌在话语中的情感带给我的是一种让我能够感觉到崇高敬意。既然从事的这个职业里有一些危险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她在准备承担危险带来的后果的时候，就让如同那开上前线，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战士一样，走在了最前沿。
无须赘言那是一次怎样让她的味觉和视觉都无法承受的痛苦，刚是洗干净病人身上干结的粪便就花了五桶水。我在忙碌中经过病房的时候，眼中竟有泪水要滑落，看着她忙碌的娇小的身影，看着额头滴下的汗珠，看着她强忍呕吐在操作，我无法说出自己内心里的感动。很多时候，由于职业的要求，我们会去做，但我们会做得满脸委屈，满腹牢骚。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种情怀，做得这样的心甘情愿，这样的悄然无声。
也许唯有她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还知道的一点是，她不仅是一名护士，同时也是一名支气管哮喘患者，她曾经经历过哮喘持续发作24小时没有缓解的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她还是一个母亲，她的孩子在出生时由于意外，发生轻度窒息，在休产假的日子里，她经历过人生里最让人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惊惶，付出过一般母亲难以想像的辛劳。可这些似乎都不是理由。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的职业都是不分等级，不论轩轾的。”但是，其实潜意识里，我们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精彩和充实，希望自己的职业能够闪耀夺目的光芒。而她，没有骄人的成绩，没有惊天的壮举，倾其一生，也无法轰轰烈烈，她所传递给我们的感动，永远只是那些平凡职业里的真实，也正是在那些细碎的真实里，我们的心灵真正的感到了一种透心的温暖。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好同事——胡伏云
12※本文作者：向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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